午后。
京城的某条胡同。
李梦白带着两个儿子,还有一堆家属,眼巴巴的守在门口张望,终于见一辆小汽车驶入胡同,顿时激动不已,没等车停稳便忙不迭的迎上去。
费祥发现母亲的手在抖,不由握了下,打开车门。
第一眼就看见一个小老太太,他从未见过自己的姥姥,但血脉亲情有时就很玄妙,他忽然就情绪上头,叫了声:“姥姥!”
“哎!”
李梦白更是激动,抬头看着这个外孙,颤颤巍巍的伸出手,费祥连忙蹲下来,只觉老人家的手触碰到自己的脸颊,一股粗糙又温暖的感情似乎驱散了京城的寒冬。
“你,你都这么大了!”
“我都不知道啊,我以为你们……呜呜……”
老太太抱住他一下哭了出来,费祥不知怎地,眼圈一红也跟着哭,他自幼跟着母亲,没感受过其他的亲情——陈奇拿着照相机在旁边咔嚓咔嚓拍照。
好半天,老太太缓过来。
这才把目光投向失散30多年的女儿。
在场的所有人,都以为她们会抱头痛哭,以诉思念,谁知毕立娜的脸上有些许波动,手指在颤抖,但也仅此而已,唤了声:“妈!”
“小娜,你回来了!”
“嗯!”
“回来就好,回来就好!”
老太太脸上竟然也是一汪水,没有哭天抹泪,只有让人费解的平淡。
费祥自己说,当时很不理解,许多年后才明白,这是害怕情感防线垮塌,洪水把自己冲毁——就像伤心到极处,反而哭不出来。
一群人在外面待了半天,热热闹闹的进屋。
费祥对什么都好奇,这胡同,这大杂院,这小平房,连厕所都没有,全是公厕。但姥姥脸上有肉,体型富态,被两个舅舅照顾的很好。
邻居们挤在外面看热闹,一听是台胞,还什么美国华人,高大上的不得了。
以前有海外关系会被批的,现在则是人人羡慕。
“陈奇同志感谢你,没有你,我恐怕到死都见不到他们俩!”
老太太一听他是这次统战的发起人,攥住他的手不停道谢,陈奇趁机道:“姥姥,都是我们应该做的,费祥在台湾是大歌星,回来除了看您,还要上春晚呢!”
“春晚?就是《我的中国心》那个春晚?”
“是啊!他孝顺,想让您去现场看他表演,您愿不愿意?”
“愿意!愿意!”
老太太迸发出的热情不亚于亲人回归,又握住费祥的手:“春晚可太好了,你好好表演,我给你鼓掌去……小娜,你也去吧?”
“好吧!”
毕立娜犹豫了一下,还是答应了,陈奇再度强调:“您不想要镜头,提前告诉我就行。”
他陪着待了一会就先出来了。
呼吸着京城的冷空气,听着大杂院里的喧嚣,近日被分房闹腾的有点糟糕的心情总算好转,马上就是春晚评估了,他与黄艺鹤各出节目。
两个单位斗法,肯定让第三方做裁判,规格很高,真理部的领导亲自来现场。
有些部,虽然是部,但正职领导要高半级,真理部、外交部、港澳办台办侨办等都是。春晚去年把海子里都惊艳了,上上下下都关注,听说两边要打擂,大领导都想看热闹——其实也是缺乏娱乐。
“走吧!”
陈奇上了自己的面包车,干掉央视!
(冇了……)